她有一双铁手

　　■黄金建

陈宇妍，四十一集团军某旅发射连发射二排战士，上等兵，荣立三等功一次。

“啪嗒”，一道黑点擦着耳畔，落在旁边的扳手上，仰卧在车底修车的刘霖燕以为是汽油，下意识地把头往旁边挪了一点。

紧接着又是一滴。这次不偏不倚，直接砸到了她脸上。

刘霖燕用手背揩去，一看颜色不对，慌忙从车底钻出来，看见陈宇妍扒着车头，半个身子埋在满是油污的器械里。

陈宇妍被拽出来，见刘霖燕慌张的神情，调侃地说：“咋了，收到分手信啦？”刘霖燕瞥了一眼陈宇妍的手，皱着眉头把手背上的一抹猩红给她看：“陈班长，你手破了都没感觉么？”

陈宇妍举起双手看了看，发现右手食指根部油污掩盖下涌出的暗红，这才有点痛觉。

用汽油将伤口周围的污渍擦去，简单包扎完，陈宇妍又拎起扳手趴到车头，叮叮当当倒腾起来。一旁的排长钟欣哭笑不得：“这神经也太大条了。”

“她这双手完全不像女孩子的。”钟欣说，“手指粗糙点，算是弹吉他练的吧，就连掌心都是茧，难不成是练铁砂掌练的？！”

其实大伙都知道，陈宇妍这双铁手是怎么练成的——当司机摸方向盘、当修理工握扳手、当光瞄手抬电缆……

一双手，几乎摸遍战车的所有位置，一双手，磕磕碰碰落下大大小小的疤痕。旁人心疼，陈宇妍自己却不在意，还洒脱地呵呵一笑：“茧越厚越好，弹吉他都不用拨片。”

陈宇妍这双铁手经历过的比武，估计她自己都记不全了，但有一次，着实让所有人难忘。

那年，旅里组织开训动员比武，刚开始男女兵的专业比武分开进行，但在女兵这边观战的男兵中发出一声讥笑：就这速度，我闭着眼睛都比你们快。

站在人群中的陈宇妍听到，立马回击：别麻雀扛大枪——窝里逞能，是爷们就别缩着，上去比比！

男兵们被这么一说也群情激昂，把作训科长刘杰搬了过来。“就比转塔解锁与锁定！”定下课目，陈宇妍往前一步，另一边男兵也选出了代表。

“准备，开始！”刘科长按下秒表，一场男女对抗赛燃起战火。陈宇妍两步跃向发射架，拔开插销，转动螺帽，转身卸下护盖……所有动作行云流水、一气呵成。

“好！”计时停止，陈宇妍用时35秒，而男兵用了36秒！现场响起男兵们热烈的掌声，她用成绩回应了质疑和挑战。

赛后男兵来问陈宇妍诀窍，她想了半天没说出来，钟排长直接举起她的手给男兵看：她可以为了一个动作，不惜重复练上百遍，这双手就是证明，你们可以吗？

血液里都带着硬气

■施 华

水会根据器皿的不同呈现出相异的特质，装在塑料袋里，一戳就破，而盛在铁壶中便能坚不可摧。如果说陈宇妍是一汪水，那么她的那一身军装就是包裹着她的铁和钢，钢铁之气融入血脉，连她的血液里都带着硬气。